四十九
芳铃，你可知道，我从来都不愿意伤害你。
哪怕我曾误以为你给我下毒，哪怕你刺伤了我的腿，哪怕你让我从此变成一个残废，我都不舍得伤你分毫。
伤害你，从来都不是我的初衷。
傅红雪感到怀中女子的挣扎，可他不愿意松手。就这样抱着她。
马芳铃挣扎无果，只好作罢。
“后来她跟了一个马夫，这世间我最后的一点温暖也荡然无存，我虽然有些失落，可还是为她高兴。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，可是她还有。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女人，他虽未杀她的丈夫，可他的丈夫确实因我而死，在她要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，翠浓救了我，又一次的选择了我……芳铃，你能明白我那一刻的感受吗？我被全世界抛弃，你对我的欺骗，我对你的爱而不得。只有她一直陪着我，一次次的救我，我被感动了。所以当她问我，‘你还要我吗？’，我说‘要，永远’。再后来，他为了救我，挡了叶开的飞刀，死了……”
“叶开？怎么可能是叶开？”马芳铃难以置信。
“是花寒衣”傅红雪接过她的话茬“可我那时已经疯魔，早已失去了判断的能力……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我想杀了叶开为翠浓报仇。不过没有找到他，却间接让丁灵琳中了无忧翎。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。”
“怪不得你对她深信不疑，原来你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，非我能比。”马芳铃靠在他的怀中，心里涌出无尽的苦涩“所以你们就是那个时候睡的吗？”
“不是的”傅红雪抱着她的手猛的收紧，“在万马堂我屡次救她，甚至为她赎身，不过是怜她与我有着相似的身世。在我上角斗场的前一天晚上，万马堂的马奴牢房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为我解毒，拔出了我身上的骨钉，那时我以为是她，可后来又知道不是她……”
“是姨娘”马芳铃静静的说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傅红雪惊道。
“魔教的内应只有她”
“芳铃，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。那天你问我有没有和翠浓睡过，我只是愣了一下你就崩溃了。这些事在梨花谷我没有提起，一则是你那时情绪过于激动，我说出来你也未必相信，再者，那些记忆于我而言也是痛苦的，我不愿意再提起……”
马芳铃心里酸涩无比。他和傅红雪因为一碗乌云蔽日反目，走向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。梦想与现实往往只有一步之遥。这条路，没有人幸福，没有人不痛苦。
马芳铃不动声色的从他怀里抽出，“傅红雪，你自由了。”
傅红雪一怔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那个孩子也不全是因为你的问题，你不需要因为内疚而勉强自己跟我一起”
他根本不知道，他那样说的时候她有多伤心。
因为内疚，因为怜悯，对她马芳铃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就算他们没有苟且又怎么样？傅红雪是因为可怜你才跟你在一起。
他为她赎身，有过海誓山盟，许过来生之约。你有什么？你只有一副千疮百孔的身体，满目疮痍的内心。
未婚先孕，声名狼藉。
两年了，她到现在才知道真相，现在才知道他心中所想。他是可怜她才想重新得到她的原谅。
马芳铃啊马芳铃，你真是太可笑了。你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。
父亲利用你，姐姐背叛你， 爱人伤害你，你真是太可悲了。
她想着想着自顾自的笑起来，笑的涕泪横流，她抱着自己的膝盖，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，瑟瑟发抖，冷彻骨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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